荆棘Op.6（1 / 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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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管家一个眼神，训练有素的女佣们如同精密仪器，无声而迅捷地开始布菜。菜品精致如艺术品，每一份都分量适中，摆盘考究。餐具是沉甸甸的古董纯银器皿，刻着崔氏家族徽记。

崔东赫拿起银质餐刀，切下第一块牛肉。这是开餐的信号，其他人才随之动作。

崔东赫切割着牛肉，目光并未看儿子，声音低沉。

崔东赫成贤，釜山新港那个物流中心项目，进度报告我看过了。

崔成贤立刻放下手机，坐直身体，语气带着刻意展现的自信

崔成贤是，父亲。土地已经拿下，设计团队下周进场。预计比原计划提前三个月完工。

他顺势开始阐述细节，甚至带点夸张地描述自己如何“力排众议”选择了某个方案。

崔东赫听着，偶尔“嗯”一声，或简短提问。语气平淡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成贤的回答时而流畅，时而略显磕绊，但父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，那是一种审视，也是默认的栽培。

崔智雅听说，非洲的矿场工作也是哥哥在负责。

崔成贤什么？

智雅的突然询问，一时间得到了餐桌上众人的目光。崔东赫略带审视的目光也看向了智雅。

朴秀珍智雅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？

朴秀珍妈妈不是说过，智雅自己的学习任务也很重，对于公司上面的事就少关注一些嘛。

朴秀珍满是不赞同地目光盯着智雅，似乎对智雅这样的行为很是不满意。

又来了……

只要智雅表露出一点对商业方面的兴趣，朴女士就想着扼杀在摇篮里……

内心极度翻涌，智雅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婉恭敬的笑容，这笑容里又掺上了隐隐可窥见的羞涩。

崔智雅不是的，

崔智雅其实是载勋哥。听说他最近负责的一个非洲的项目好像有点问题。他好几天没时间和我联系了。

崔智雅所以，我想着要是哥哥能有机会帮帮他就好了。

闻言，朴秀珍的目光一时间也柔和了起来。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智雅。又对着崔成贤说道。

朴秀珍既然这样，成贤也要替载勋上点心，以后也都会是一家人。

崔成贤对于自家妹妹满是“恋爱”的想法十分不屑，但他却十分乐于看到他这妹妹对他毫无竞争力的模样。

崔成贤那当然了，为了妹妹的幸福。做哥哥的自然也会好好努力的。

餐桌上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。

朴秀珍优雅地小口喝着汤，试图调和这过于商务的气氛。

朴秀珍东赫，今天朴会长夫人打电话来，对智雅先前在慈善拍卖会上的表现赞不绝口呢。

她转向智雅，脸上是标准化的骄傲笑容，

朴秀珍说我们智雅举止大方，谈吐得体，很有大家闺秀风范。

崔东赫的目光终于短暂地扫过智雅，仅仅一瞥，如同扫过一件摆放得宜的家具，微微颔首，

崔东赫嗯。

随即又转向成贤，

崔东赫釜山项目的风险预案呢？预案要走在问题前面。

朴秀珍得到丈夫那声“嗯”，似乎已觉满意，不再多言。她转向智雅，眼神示意她回应。智雅立刻放下汤匙，对母亲露出温顺甜美的笑容。

崔智雅是母亲教导得好。

语气谦恭。她知道，母亲此刻提起此事，并非真心夸赞她，而是向父亲证明她这个“联姻工具”的优良品质正在增值。

整个晚餐，智雅的话极少。她专注于眼前的食物，姿态完美得如同礼仪教科书：切割无声，咀嚼闭唇，餐具不碰撞。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低垂，落在精美的餐盘上，仿佛对父兄的谈话毫无兴趣。 但她的耳朵和大脑却在高速运转。她捕捉着父亲话语中的每一个重点（成本、风险、关系）、哥哥回答中的每一处漏洞或自夸。

……

崔东赫最先放下餐具，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。这是结束的信号。其他人也立刻停止进食。

他站起身，没有多余的寒暄，只对成贤说，

崔东赫釜山项目的最终方案，明天上午十点送到我书房。

然后径直离开餐厅，走向书房的方向。

崔成贤也立刻起身，追着父亲的背影。

崔成贤是，父亲！我马上去准备！

离开前，他瞥了一眼智雅，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轻慢。

朴秀珍这才松了口气般，姿态也放松了些。她看向智雅，话题立刻回归“正轨”。

朴秀珍智雅啊，明天具家举办一个小型的家宴，我替你应下了。记得上点心，穿的端庄些。

这是通知，不是商量。

智雅起身，恭敬地回答。

崔智雅是，母亲。我会准备好的。

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顺从。